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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 / 恐懼

麻煩 / 恐懼

風和日麗,陽光高照。

兩隻暗赤鳩比翼盤旋高空,不時高唱著晨歌。

在聖都的大廣場中人山人海,四處無不是人,一切都被擠得水洩不通。

每四年聖都的廣場都會像這樣擠滿著人。

這些觀眾為的是一睹咒文的奇妙。

這是四年一次的月茫鑑定考試,所有的鑑定員都是主神殿派出來的高層祭師。

因為在達姆上能夠穩定運用咒文的職業就只有祭師,這事實是無庸置疑的。

凡是收成之日、祈禱之月、驅惡……這些有關咒文的雜事都是由祭師們一手解決的。

所以由祭師來主辦這鑑定會,對於達姆的人民來說是理所當然。

就算,現在達姆的人民幾乎快跟神教鬧翻,人民還是願意相信祭師的咒文。

也只有相信咒文。

廣場四邊都各立起一根柱子,每根柱子都是被打磨過、黑的發亮的礦石。

柱子上被用寫滿神語的繃帶纏住,近看還怪詭異的。

人們也以四根柱子為界線,沒有人敢踏進柱子圍起來的區域中。

因為被圍起來的區域中地上都被紅色漿汁給寫滿咒文。

人們各個都屏氣凝神看著在範圍中的祭師不斷的準備東西。

這時,要參加鑑定考的考生都會被祭師們要求各個坐在由紅色漿汁寫出來的咒文中間。

「各位考生們,請注意。」一切準備就緒後,負責主導鑑定考的祭師開始說明。

「相信各位在書中都略有涉獵到關於咒文陣,現在各位所在的咒文陣就是『絕對隔絕』。這絕對隔絕因該不需要我再多加說明了吧,就是隔絕各位的咒文不會互相影響,也會隔絕外界的幫助。」

「所以現在身上帶有咒文護身符這些東西,它可是不會在考試中發會作用的,請注意這點。」

「月茫檢定考的方式很簡單,待會我們會發下咒文水晶。你們只要用盡自己的力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咒文全部疏導進去這就好了。」

「考試之中嚴禁用道具或是藥水補充咒文,被發現者一律被取消資格,十二年內不得參加鑑定考。」

「還有各位陪考的家長請放心,這考是完全沒有危險性,考試之中唯一會有的負作用就是體力透支。若有身體不適者,我們有醫療團隊在旁邊待命。所以你們可以放下一千顆心,好好為自己的孩子加油。」

「呃……不過就算加油,在咒文陣中也是聽不到……隨便啦!」祭師搔搔自己的頭

「總之,鑑定開始!請接下咒文水晶。」

參加鑑定的多是小孩子,他們伸出嬌嫩的雙手接下從空落下的水晶。

「只要把咒文全部灌進去就好了……是這樣吧?」在最角落的金髮小男孩喃喃的道,「可是萬一過頭了這該怎麼辦……他說他要的是五月茫耶……」

這時小男孩耳後的頭髮滑下,感覺到頭髮滑下他緊張的把頭髮往後撥。

小男孩……不……巧巧莉伸出手碰碰另一邊的頭髮,想檢查另一邊是不是也有滑下來。

現在的巧巧莉不叫巧巧莉,化名為威里德的她正在為地下市場的龍頭,克里斯,所開出來的條件煩惱。

上個禮拜她去拜訪克里斯,順便跟他買些消息。

而克里斯要的報酬是五月茫徽章。

可是她的徽章不能給別人,要不然會造成一連串不必要的麻煩。

徽章一個人就只能擁有一個,若月茫數上升,原本的徽章會被收回替換成新的徽章。

而徽章的交易基本上在達姆上是非法的,所以想不出其他辦法的巧巧莉就只好弄個假身分來考徽章。

「要不然我再考個更高的,然後把舊的徽章給他算了。」看著手中暗灰色的水晶,巧巧莉點點頭,「就先這麼辦吧。」

其他考生都還沒有動作,不過巧巧莉才管他。

閉上眼睛,她讓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捧著水晶的手上。

冰冷的手漸漸被她身上的力量衝暖,這時她的胸口像是有股無形的氣想從她的胸口竄出。

她知道,只要她把這口氣放出,那她的咒文就可以完全灌進水晶裡。

可是她還不想放出,她想再試試看。

經過這麼多年,她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成長了多少。

再一點點、再一點點……

手中的溫度越來越高,水晶似被高溫烘的漸漸變形。

這時她覺得胸口的那股氣不在像是氣,反而像是她心中的澎湃。

心臟用力的碰碰跳著,大聲到她的耳膜陣痛。

瞬間,如衝破某個點般。她張開眼睛,手中的水晶發出刺眼的白光。

潔淨的、純亮的,讓人感到溫暖的。

再咒文灌入之時,巧巧莉不禁莞爾。

太好了,果然有所長進!

這麼純粹的咒文,再好幾年前她是完全使不出來的。

遠坐在主考官台上的祭師,看的鼻梁上的眼鏡不斷滑下來。

身子不斷的向前探,再一不小心他就要馬上來個倒栽蔥。

「我的愛溫啊……他是奇葩……」

在大家都沉醉在溫暖的白光中,一聲唐突的碎裂聲讓大家返回現實。

嘩啦———

「呃……」巧巧莉看著手中化成粉的水晶,她有些無言。

現在……該怎麼辦?

好像……嗯……太招搖了點……

這樣事情會有些難辦啊……

「吶吶吶……惹來了不必要的麻煩吶……」看著主考的祭師飛也似的衝向自己,巧巧莉突然感到頭痛。

#$@$#%@$%

主考官跑到巧巧莉的面前不斷的比手畫腳,臉上的嘴巴也不斷的一張一合。

這時祭師發現到巧巧莉一臉不耐的看著他,他才發現到一開始畫的「絕對隔絕」還沒擦掉。

所以祭師的動作在巧巧莉的眼裡根本就像是隻猴子,一隻不會發出聲音的猴子。

嘴巴一張一合的,一張老臉因為激動泛著紅光。隨著他的激動,祭師的雙手上下揮動。

巧巧莉用手把咒文陣的一角擦掉,「絕對隔絕」馬上失去作用。

「小朋友你的老師是誰啊?」祭師一臉興奮的看著巧巧莉。

「……」

「不說啊……那你是一個人來的?」

「……」

「呃……你的家人住哪?我想去跟他們談談。」

「……」

「合作點啊!我的小祖宗!」巧巧莉一直不說話,逼的祭師頭上所剩無幾的頭髮慢慢滑落。

「……」

「唉……還是你不會說話?」

點頭。

「嘖嘖嘖!可惜、可惜啊!」祭師一臉哀嘆。

要施展出具有完整力量的咒文就必須搭配著吟唱,若是沒搭配著吟唱力量自然就會減半。

傳說中也有人不靠吟唱就可以使出完整且富超的殺傷力的咒文,但是那終究還是傳說。

「你的名子是?」

巧巧莉用手指沾些咒文陣上的紅漿汁,在地上緩緩勾勒出字樣。

「威…里…德……威里德是吧?」

點頭。

「好吧!威里德。」祭師拍拍自己的黑色袍子,「現在呢,我要帶你去見我們主神殿裡最最最最溫柔的祭師……」

巧巧莉挑眉,神殿裡真的有這一號人物嗎?依她的了解,神殿裡的大夥跟溫柔很難扯上邊。

「她也跟你一樣,是個具有天賦的小孩子。唉!不對。現在她不是小孩子了……」祭師皺起眉頭狀似在思考

,「反正是神殿裡公認最有實力的一位祭師就對了!我想她因該會想延攬你當她徒弟。」祭師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穿著男裝的巧巧莉,「絕對、絕對……」

聽了,巧巧莉又挑眉。

這感覺這位祭師好像有很特別的嗜好?

雖然她很想去會會那位神殿裡最最最最溫柔的祭師,但是如過現在她跟著這位祭師走的話,事情真的會變得沒完沒了啊啊啊啊啊!

巧巧莉對祭師伸出手掌。

「你要做什麼?」

她蹲下身,「我要徽章,現在!」她刻意把現在寫得特別大。

「……我們檢測的標準一向都是看水晶裡的儲存量,可是今天你把水晶衝碎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要給你哪個徽章。」

「那就給個最大的!」她又寫。

「可是我覺得你的實力絕對比七月茫還要高啊!」

巧巧莉聽了心裡一爽。

哇哈哈哈!比七月茫高耶———!

可是現在不是暗爽的時候!巧巧莉又想了想,伸出手在地上寫:「要不然開張收據吧!」

「小鬼,你當我再賣徽章嗎?」

巧巧莉一怒,「要不然是想怎樣啦!!?」一直都不給徽章是怎樣?

「沒想怎樣,只是想把你拖回去神殿交差……」祭師低聲噥咕著。

而很不巧,巧巧莉剛好聽到。

交差?難道羅密的英雄計畫已經開始策劃,要找英雄了嗎?

可是羅密不是親口跟她說這件事只有她、亞德倫還有自己三個人知道。

不行!那更要加快速度拿到徽章了!要不然、要不然……羅密真的就要被犧牲掉!

站起身,巧巧莉一臉表示要祭師帶路。

「哦哦,你這孩子有前途哦!」看到比石頭還頑固的小孩點頭,祭師忍不住道。

哼哈!至少比你還有前途!

祭師要巧巧莉先在原地等他,說完便跑不見蹤影。

他大概事要跟會場人員通知他要先早一步回神殿吧!

雙手環胸,巧巧莉看著祭師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身上被罩著超大斗篷,泰瑞臭著臉跟在牆壁先生身後。

「小泰瑞啊,不要臭著臉啊~」牆壁先生捏捏泰瑞的臉頰。

可是泰瑞拍掉牆壁先生的手,「哪有人這樣一聲不響的就把人給帶走了?而且還是從飛島帶到大陸!」泰瑞沉著臉瞪著牆壁先生。

霸道、專制、無禮……

「我也有我的苦衷,只是現在我還不能講。」牆壁先生搔搔頭,「總之,我們因該現在要好好相處吧……」

「哼!」

「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你沒有跟好你就玩完了。」牆壁先生瞇起眼睛,「畢竟翼族在艾帕斯大陸上可是只會出現在傳說中的神秘種族。」

「我不是翼族!我是長翅族、愛溫的子民!」泰瑞對著牆壁先生吼著。

「唉,現在跟你說這個,你也不會聽進去。我看以後再跟你解釋好了。」

「我們才不會有什麼以後!」他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打昏!

「記住!在這裡你要叫我大人,懂嗎?」

泰瑞白了他一眼,「那我何不叫你一聲『小人』?」

「泰瑞,這不是在開玩笑。這兒的人可都是一板一眼的,對於尊稱這檔事他們可是很計較的!」

「那也是你的問題啊!」泰瑞有些頑固的反抗,「再說,我現在的身分可是人質、背綁架者,要是我叫你一聲大人,這豈不是承認我已經完全認輸了?」

牆壁先生轉過身拍拍泰瑞的頭頂,「唉呦!懂得反抗了啊?」

「之前對你是太客氣了!」泰瑞氣敗壞的拍掉頭頂上的手,「你真得當我是個被養得白白胖胖專門擺在神殿裡面供人欣賞的草包正太嗎?」

「本以為你是不小心誤入歧途的蠢蛋,想要到神殿慚悔、改過,結果勒?」

「呃……我以為我的行動已經夠明顯了。你是有看過有人慚悔跑到神殿內部嗎?甚至是跑到宿舍去?」

「告訴你,我可是精通各古語、具有月茫數的祭師,要攻擊你不是不可能的事!」泰瑞怒了,他把罩在頭上的帽子扯下,指著牆壁先生得鼻頭說道:「只要我願意,現在要逃走根本就對我構不成困擾!」

牆壁先生聽了沉默,挪動身子靠到走廊的牆壁上,「那我現在讓路給你走。」

少了牆壁先生的阻擋,眼前被阻擋的景色倒映在泰瑞的眼上。

一片漆黑,只有黑不見底的走廊。四周唯一的光亮就只有牆壁先生手中的提燈,以提燈為圓心,繞出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的光亮範圍。

像似看出泰瑞的遲疑,牆壁先生嘲諷的道著:「去吧!我不阻擋你!」

這次換泰瑞沉默。

「不是某人說,只要他願意這都不會對他構成困擾!」

「……」

「不是說精通各古語、具有月茫數,要攻擊我不是不可能的事。」

「古語是要怎麼攻擊人……」

泰瑞搖搖頭,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

牆壁先生又露出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樣泰瑞十分想在他臉上印上拳印。

「嗯……現在的我們可是為在半人族的地道中哦,想出去啊……嘖嘖!」牆壁先生摸摸自己的下巴,「沒有擔當嚮導的我來帶路的話,很快我就要去前頭幫你收屍了!」

「哼!你想嚇誰啊?」什麼半人族,聽都沒聽過!

「看來我們的泰瑞小朋友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牆壁先生一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

他轉過身正對著泰瑞。

「現在你只有兩條路。」牆壁先生單手插腰看著泰瑞。

他伸出一隻手指頭,「一,就是乖乖的跟我走,我不會對你怎樣。而且保證可以把你完完整整的送回飛島上。」

「一根毛都不差?」

「對……不要自己拔自己的頭髮啊啊啊!」

泰瑞拍拍手一臉掃興,「二勒?」

「咳咳!至於二呢就是把你打昏直接打包。」牆壁先生抬起一邊的眉毛,「現在,你的選擇?」

「我可以兩個都不要選嗎?」

「好吧!那我就當成你選第二個好了。」

「不對吧!」不對吧!他什麼都還沒說吧!「你……你不要過來哦!」泰瑞看著一步步往自己逼進的牆壁先生,他不自覺的跟著往後退。「在一天之內就被人打昏兩次很扯耶!喂!你有沒有在聽!」

「真是吵鬧,看來真的有必要要打昏再打包了。」牆壁先生舉起他的拳頭。

「噎噎!我們都是文明人啊!可以用除了武力之外的東西來解決啊,例如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喝杯茶、吃吃茶點什麼的……啊———」泰瑞敏捷的躲開迎面而來的拳頭,拳頭擦過耳邊的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音。

「神之愛溫,吾輩的神吶——」泰瑞閉上眼睛,事到如今只好也用武力解決了。

瘦弱的雙手在牆壁先生的面前胡亂的揮動,使的牆壁先生不得不停下攻擊。

「真誠的祈禱,絕對的保護。」這時泰瑞的手像是幾百萬隻螢火蟲同時飛散,令人眼花撩亂的光點把漆黑的隧道照亮。

「真諦之盾———!」

光點停住飛散的動作,快速的在泰瑞面前聚集,形成一面有著柔和金光的盾牌。

盾牌完完整整的遮住泰瑞。

「這就是失落之神的力量啊……」牆壁先生喃喃的道著,「難以相信啊,哼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

泰瑞愣愣的看著牆壁先生,「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

「得不到卻很想得到……這股神力啊……」牆壁先生撩起他的披風,披風底下的身子充滿著屬於戰鬥的傷口。「想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艾帕斯大陸聯合暗團的五分流長,武達˙克特達。」武達伸出手撫上臉龐,倏然地扯下東西……

「嚇!」泰瑞看了忍不住尖叫一聲。

乾淨的臉皮被武達扯下,一張充滿著黑色刺青的臉呈現在泰瑞面前。刺青交錯的紋路像許多隻蜈蚣纏繞在他的臉上,很難看出刺青底下的臉。

「人稱,蜈蚣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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